挖舊文。ˊ3ˋ
我已經不想去計算這篇是幾年前打的了…
當懷著強烈執念的鮮血染紅了碧綠的劍身,
那麼,一直潛伏在劍身中的人魂,
便會復甦。
為了,再見他最心愛的那個人一面…
望著碧綠劍身在染上朱紅後瞬間迸出刺眼的光芒,蒼藍的眼中盈滿了訝異。
玉製的劍身,不沾水氣,很快地便螁去了血色,恢復那帶點碧綠的瑩白。
只是,碧綠的瑩白上,多了抹刺眼的紅在劍柄處。
釀雪。鮮紅的兩字,浮現在劍柄處。
「釀雪…」無視於腳邊那奄奄一息的人正努力地想撐起身子,那藍色的身影,注意力已全數被手上的劍給引去。
為什麼…為什麼…為什麼劍上會浮現字?當初造劍的那人,明明就只是個平凡的人子呀!
怎麼可能,能瞞過他在這劍上藏著什麼?而他,這劍在他身邊數百年了,他又為何從沒發現過?
一向冷靜的思緒慌了,亂了。
刺眼的白光漸漸隱去,有些像是,被吸進了碧綠的劍身一般,而隨著這奇特的景象,一抹人影,也漸漸從劍中浮現。
至此,那纖弱卻血紅的手,終於握不住劍。
只是在釀雪掉至地面前,另一雙同樣血紅而白皙的手,飛快地將劍給撈了起,然後,手腕一轉,由下往上地,刺進了他的胸膛。
玉製的劍身穿透了身體,那冷意,終於稍稍地,喚回了他的心神,他微垂眼瞼,看到了一雙,寫滿著恨意,血紅的眼。
「你殺了他…哈哈,你殺了他!」她吃吃笑著,眼淚卻這麼掉了下來。「你為什麼要殺了他?你不知道,我愛他,已經勝過了自己的命嗎?」劍身又往內推進了幾分,「沒了他,我該怎麼活?」她幽幽地問著,血紅的眸中,是種崩潰後的空洞。
蒼白的唇啟了啟,卻沒說什麼。他一向就是這樣,不為自己解釋。
只是,有些難過,原來沒人懂過他。懂的那個,又…
她放開了手,在他往後倒下後,抱起了那具她最愛的身軀,喃著:「誰對你持刀以相,我為你殺了他;你感到孤寂,我為你殺盡你身邊的人,讓他們陪你去。可是,我呢?我若自盡了,你可會見我?可會見我?」昂首望著天,她沒有哭出聲,只是任著淚水流下。
而眼神,從清然,慢慢顯的魔樣。
不好,她開始入魔了!努力地想撐起身子,卻被穿透的劍狠狠釘在地上,蒼藍的眼只能無力的看著天空,看著,那逐漸鮮明的人影。
那張熟悉的即使閉上眼也能描繪出來,曾讓他深深愛戀過的臉龐,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,對他笑著。
飛羽…
找了數百年,原來,一直都在身邊…
…妳知道嗎?我一直不想妳找我…
這次,不要再走了好不好?蒼白的手顫抖地伸向天,試圖抓住那抹漸漸淡去的身影。
眼前所見的,漸漸渙散。活了千年,這是頭一回,這麼近的感受到死亡。
末冉…
飛羽不該染墨,妳該自由去翱翔,請,不要再尋我。
又要走了嗎?又要,留我一個?不,絕不!這一次,絕對不再讓你離我而去!
忘了湛末冉這個人吧…亡者已矣。
那半透明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氣中,他不甘,握住了劍,硬是將劍給拔起,撐起身子,怒道:
「你寧願消失,就是不願留在我身邊?你好…你倒好啊!」一激動,一口血便這麼咳了出,虛弱的身子,又倒回了地上。
劍上鮮紅的釀雪兩字,隨著劍魂的消逝淡去,他只能流著淚,無力。
數百年的時間,換得的,是一面;那麼還要多久,他才能再擁有他一次?
要多久?
他靜靜地躺在那,像具死屍,所有的人都走了,沒人會多瞧他一眼。
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,還是活下來了,一如千年以來的每一次重傷。
緩緩地,站了起來,一手按上胸口,胸上的傷,癒合了。那麼重,足以令人死去的傷,卻癒合的那麼快,連自己都感到噁心。
怪物。
可是,他笑了,無視滿天飄落的雪花,邁步離去,留下一地的血跡。
既然死不了,那麼,他只有在各界裡繼續找。
直到找到那抹身影的那一天。
千年以後,意外行至寒峰上的他,終於找到他所找尋的。
終於,不再漂泊。